莫志超 农民日报 5月12日

『人民幸福生活是最大的人权』

充分保障各类特定群体权利。

加强重大疾病防控。

——国家人权行动计划（2016-2020年）

付守芝 

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个人，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院区急诊科、ICU主任，主任医师

付守芝的精神胜利法

“要想把他们救过来，必须走进他们心里。”时隔一年多，付守芝谈起救治新冠肺炎患者，仍然反复强调对他们的尊重。

送回来的一大束玫瑰作为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院区急诊科、ICU主任，从医三十年的付守芝刚接触新冠肺炎时也是一头雾水。“很多地方就是矛盾的。”“矛盾”是付守芝提到较多的词，因为在她接诊的患者特别是老年患者中，绝大多数同时患有基础疾病，这些基础疾病的治疗与新冠肺炎的治疗是矛盾的。104岁的王奶奶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是的，从年龄上看确实是年过半百的付守芝的奶奶。“王奶奶患有十多种基础疾病，心衰对新冠肺炎治疗的影响最大。”付守芝说。监护仪报警、血氧饱和度远低于正常值……如果是一般患者，插管、上呼吸机，急救，在举全国之力援助的武汉，不是太难的事。可王奶奶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常规方式给这类患者增加的负担太重，要尽可能减轻治疗的痛苦。”付守芝当然知道不同治疗方式的效果，但她更看重患者的权利。好在，王奶奶的肠胃功能仍然不错，付守芝决定，只要能通过肠胃获取的营养，就不通过输液的方式给王奶奶补充。王奶奶出院前，床头一直摆着一朵玫瑰花，玫瑰是付守芝送给她的。王奶奶有老年痴呆，再普通不过的吃饭，却成为了难题，况且这还是保证王奶奶能够平稳接受治疗的前提。“病人情绪不稳、有时会尖叫，除了医学上的治疗和生活上的护理，精神上的呵护更不能少。”付守芝说。喂饭的时候，付守芝会让护士拿着气球吸引王奶奶。一开始还比较顺利，但时间一长，好像又没有效果了。直到她拿出了红玫瑰。尽管无法体会王奶奶当时的感受，但那一定像黑夜里的一束光。

付守芝给王奶奶送上玫瑰花。图片由受访者提供（摄于2020年）

能保证进食，就是好转的开始。一碗粥、一个鸡蛋、一朵红玫瑰，这些看似普通的供给，却一点点支撑起了王奶奶的康复。后来，付守芝去王奶奶家中探望，老人的家属递上来一大束玫瑰花。在湖北省成功救治的7名百岁以上老人中，由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院区负责的就有两人，而全院治愈的80岁以上老年患者更是超过了100人。一人一方案，是这些特殊群体中的特殊群体享受到的基本待遇。非要带走的速干衣老年患者大多转运而来，患者还有子女，子女担心，又联系不上，怎么办？“我们有个患者曾奶奶，她只有一个女儿，女儿是轻症，当时在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接受救治。”除了救治，付守芝更关心这些患者与家属的联络沟通能否正常。一开始联系不上曾奶奶的女儿，老人又特别爱出汗，付守芝和同事毫不犹豫，把自己的速干衣拿出来给老人穿上。辗转疫情防控指挥部和所在社区，付守芝终于要来了老人女儿的手机号码并加上了微信。“我们每天都保持联络，通个微信，让老人的家人放心。”在那个特殊时期，付守芝很清楚情绪的重要性。然而家属也在接受治疗，沟通并不一定是及时的。“我们还有微信公众号，患者的用药情况等，家属能够实时看到。”付守芝希望这样的桥梁能让身处不同救治点的一家人能像身处同一间病房一样。踏实，这几乎是那个时候最珍贵的感受；知情，又是那个时候不能缺少的。医院病例清零的那天，曾奶奶也要出院了。护士打扫病房，觉得这些速干衣是不是可以扔了。老人哭了，非要拿上，因为那是比药物更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不仅是曾奶奶，几乎每一位老年患者，付守芝都会尽力给他们精神上的支撑。有的老人听力不好，付守芝就把想问的画在纸上，可能就是吃一个苹果；有的老人“愧疚”，觉得自己确诊连累家人被隔离，付守芝就鼓励“说不定你都治好了，你儿子还没解除隔离”……付守芝把她的这种工作方法称为精神胜利法，她要让患者相信，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永远不要更不会放弃。

作者：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莫志超